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蔡长明:“和美兴山”民间故事《桃林风波》

日期: 2023-02-10 11:50:48来源:宜昌市昭君文化促进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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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从前,昭君村有王氏母女二人,单靠一片桃林度日。女儿取名桃花,长得又标致,又能干。每年的五六月间,收过豌豆,满田里都种上了黍谷,这时桃树就更好看了,青绿色的树叶像把大绿伞,一个个又红又大的桃子挂满枝头,叫人见了就流口水。这个当口儿,母女二人就提上篮子,把桃子一个一个摘下来,背到集市上卖,换些银钱买米度日。

  有一年,果树歇枝,结的几个桃子数得清。母女俩正为冬春的生活发愁。忽见村东走来两个人,一看就认出是鲁员外的二少爷和家丁狗宝。

  母女一见他们的影子,脑壳皮儿就疼:年年只要桃子一红,他们就隔三差五地来摘哒吃,一直吃到桃子下市。若要找他们收钱,他们把眼睛一瞪,恶声大嗓吼道:“大路上的果,吃呀不吃由在我。”这么吓怕了母女俩。

  果不然,他们一来到树下,举起竿子就打。母、女忙上前好言劝道:“莫打,这么会把树打坏。”嘴里在说,就忙火火地摘了桃子递给他们吃。他们嫌少,二少爷闹着要上树,他爬到一个大桠杈上,刚伸出手来准备摘桃子,脚一滑,手一张,掉下树来。本来跌得不重,故意打滚耍赖,说什么树太长高哒,害得他滚了跟头。狗宝见此情景,吓得三魂少了二魂,飞也似跑回去,向鲁员外报信。不一会儿,鲁员外赶到,见二少爷还在哭,心里疼化了。他转身瞅着桃花母女,气得胸面前一鼓一鼓的,两颗眼睛珠子鼓得只差掉到地上,冲着母女俩恶狠狠叫道:“把桃子统统给我摘下来!”说声没了,家丁狗占人势,拿起竹竿打的打,上树摘的摘,一袋烟的工夫,几树桃子摘了个精光。母女俩跪下给鲁员外求情。鲁员外哪里肯听半句,把脑壳调到一边儿,望也不望她们一眼,还想拿大屁股坐人,狂叫道:“滚开,这桃子是县太爷要吃的,求情到县太爷那儿去求。”这时,家丁们把桃子装了几箩筐,二少爷见了,一咕碌爬起来,跟起抬桃子的家丁往回跑。桃子摘光哒,树也打坏哒,母女俩伤心透了。桃花到底年轻些,想:光哭有什么用?不如找王嫱姐姐去,她一定会有办法的。想到这儿,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往王嫱家里跑。

  这时,王嫱正在门前的大柏树下弹琴,见桃花哭得泪人一般,忙问明缘由,拉起桃花就走。

  来到桃花家,见桃花娘还在哭,再看桃子树、枝子、叶子掉了一地。王嫱安抚了大婶几句,便和桃花一同上鲁家去说理,质问鲁家为何大白天夺人财物,欺压百姓,伤了天理,应该赔偿。

  鲁员外见是王嫱,冷笑两声道:“我们井水不犯河水,小小年纪,你出头称能,不合适。”

  王嫱一听,嘿,还想吓唬我,打错算盘。冷静地想了想,二话没说,把桃花一拉,和几个年轻人转身就走,她边走边想:县官吃桃子有这么摘的吗?其中一定有诈。想着想着,办法也就出来了。

  鲁员外晓得王嫱知书识礼,不敢马虎,这一走不知底细,忙叫狗宝跟着盯梢。一会儿,狗宝上气不接下气跑回来,面无人色,急忙说道:“老爷,不好了,他们背起桃树的枝子、叶子,上县衙喊冤去了。”鲁员外一听,额上冒出汗来,暗自叫苦:刚才说县太爷要吃桃子,只不过是想吓唬吓唬她们,这话真要传到县太爷耳朵里,岂不坏了大事?他越想越不对劲,忙唤过狗宝,快快拦住王嫱,有话好商量。

  狗宝二话没说,牵出马来,正准备走。这边呢,王嫱正布置人叫喊:“县太爷体察民情,正从河下过,有冤的伸冤,有屈的叫屈呀!桃花——赶快伸冤去呀!”

  鲁员外也听得清清白白,慌了手脚,急步出门,同起狗宝,拦住王嫱一行人,苦苦求情:“千万莫喊,桃子我赔。”

  王嫱见鱼儿上了钩,趁热火上浇油道:“要赔就快赔,不然我们就喊冤!”

  鲁员外忙应道:“赔多少?快,快说。”王嫱道:“少说也要一石二斗米,桃子要退还。”

  这时村里人都围拢来,齐声喊道:“一石二斗不能少,桃子得归还!”

  鲁员外连声道好,但心口窝里像戳了一刀。狗宝不敢怠慢,带了全部家丁,往桃花家背的背米,抬的抬桃子,忙得屁滚尿流。

  村里的男女老少无不拍手称快,议论王嫱本事大,把鲁员外摆置得服服帖帖。

  (作者:蔡长明 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、湖北省作家协会会员。2009年10月,由蔡长明主编,简冰、万国清编辑的《中国民间故事全书·湖北兴山卷》获“第九届中国民间文艺山花奖·民间文学作品奖”。)